一个人到底要走多远,才能走出孤寂的心的历程。
假期郁闷,适逢朋友相约,便有幸来到了北京。来到北京,才知道自己的家有多小,也知道了自己的心究竟有多大。
已是黄昏,朋友把一切都安排妥当,倒少了我不少麻烦。洗过澡,躺在床上小憩片刻,朋友便约吃饭。走在北京的夜街之上,看高楼鳞次栉比,开心极了,东张西望,看不过来。想想自己虽然置身于此,但毕竟这里竟然无一处是我的立足之地,因而,灯火通明,但我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点的明亮,心里又像阴了天一样,郁闷之极。朋友倒没有看出我的情绪,说说笑笑的,带我向一家饭店走。我也不好不吭声,随口敷衍着,毕竟与朋友初次相见,我不想闹个不愉快。
来到饭店,朋友问我喜欢吃什么。其实我这人胃口挺好,只是因为大多数男人的共病吧,我不敢吃辣的。朋友便要了一份由好几样时令蔬菜拌在一起的小凉菜,一份新疆炒面,还有烤肉炒米饭。朋友烟酒不沾,我也不大好意思提喝酒的事。等菜饭上来后,朋友便举箸挟匙,一边喝茶,一边吃菜。我平时不大喜欢喝茶,更不喜烤肉的味道,但朋友的盛情实在难却,也就将就着来了。那份新疆炒面倒是不难吃,只是西红柿放多了,有些酸酸的。
一点也不饿,只是感到浑身疲惫。陪朋友略吃了一些,便来到了大街上。天已经很晚了,朋友说不如走着回去,权当散步了。我也有这种想法,毕竟走在北京的街头,生平我还是第一次。
一边走,一边与朋友聊,虽然天这么晚了,但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的。我感觉北京的夜也没什么新奇啊,除了人多些,灯亮点,也不多什么啊。妹子也不见得比家乡的靓,小哥也不见得比家乡的帅。朋友左顾右盼,似在寻觅什么。我有些不开心,自顾往前走着。朋友大概看出了什么,跑上来,挎着我的肩,也不说话,一直往前走。天有些热,我微挣了一下,躲开了。心里仍然郁闷。心里想要说说话,又无从谈起,摇了摇头,有些反胃,悄悄吐出一口酸水。
霓虹灯闪烁,却难以吸引我的视线。低垂着头,好像在想无边的心事。回想自己走的路,竟然不知道哪些是应该走的,哪些是应该摒弃的。就连来北京,我都不知道应该不应该。充满着希望,又充斥着无奈……为了衣食,为了名利,为了私欲,不惜一切代价,有一种迷失自我的感觉。心情起伏很大,忽而兴奋到高处,忽而沮丧到极点。试想世人来到人世为了什么,有几人能随心所欲?
正走间,突见路边有一朵奇异的花,七色花瓣,中间高昂着硕大的花柱,闪着亮晶晶的光。我走过去,想伸手去摸一下,朋友便笑我少见多怪,这种花平常得很,说一看我就知道农村来的。我没有说什么,仍然在花前驻足,朋友催得紧,我下定决心,伸手把那朵花采下来,不顾旁边有人对我此举目瞪口呆,反正是农村来的,怕个球!
走进宾馆,全身的疲劳并没因填饱肚子而减少半点。看着宾馆里的豪华,却想这才是自己应该得到的生活。劳累半生,自己一点也不比别人差,却为何老天如此不公,让我无法在世间一展精彩?
唉,如果不是甘于寂寞,便是生不逢时了……
累了,还是梦中去追寻自己的一段幸福吧。身上汗津津的,便又洗了澡,不管朋友,只身躺在床上,只有在床上,才感觉又活出真实的自已,驾一叶扁舟,倘佯在无人的小河,让自己的精彩,对天空,对明月,对碧波,对山峦,慢慢吟唱,如一阵风滑过。虽然了无痕迹,但也给自己披上一层温馨……
感觉自己走进了一片黑茫茫的圆洞之中,走来走去,却不见一丝出口,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进来的,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走出去,虽然是黑暗的地带,却有一丝温馨的诱惑。是不是世人都如此,为了一时之乐,而甘于堕落?我痛苦地挣扎,全身却如被蛛网紧紧缠住,一刻也不能动。身上传来微微的热,又似乎下起雨来,身上又有些凉。就这样,被子一忽儿被我踹了,一忽儿双手又去摸索,翻来覆去的,竟不知是清醒着,还是在梦中……
一条蛇向我爬来,我是最怕蛇的,便大呼救命,仿佛周围有很多人,但他们都在看我的热闹,没有一个人帮我。蛇缠住了我的胸口,让我喘不过气来,我握紧拳头,奋力一挣,醒了,胳膊依然压在胸口上,而那朵被我采来的花,花瓣已经粉碎,而花柱却依然完整,上面,湿润润的,在昏暗的灯光下,闪着光……
朋友不知何时离开的。望着床上的一片狼藉,我在些发呆,好好的一张床,竟让我弄成这样。傻傻的,不知自己想些什么,想起吃饭时朋友的阳光与开朗,我不知道自己何以如此,只是记得朋友的话:"你是觉得自己应该过得更好吧,是不是觉得现在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,那你是不是有些太……"想着朋友没有说完的话,我百思不得其解,今后的路到底应该如何走下去?
有些想哭,趴在床上,定定的,埋头于枕头之中,想要把自己隐匿起来……
或许很多人都这样吧,当沿着一条路走的时候,如果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很合适自己,却又找不到回头的方向,那只能在原路徘徊了。这无疑是一件最痛苦的事。究其原因,到底是自己把自己束缚起来,还是有一种引力在牵引徘徊?我想不明白,大脑里空空的,一如刚才的黑洞……
转过头去,看窗外,依然灯火通明,但那不是太阳的光,何时天亮…… |